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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場
莫札特：鋼琴奏鳴曲K330
拉威爾：高雅而憂傷的圓舞曲
蓋希文：三首前奏曲
~intermission~
蕭邦：四首馬厝卡舞曲 Op.24
蕭邦：第三號鋼琴奏鳴曲
安可：二首
蕭邦：第四號敘事曲
Grazyna Bacewicz：第二號奏鳴曲的其中一個樂章（疑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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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http://blog.yam.com/chiu719/archives/1864962.html）暌違十年，波蘭鋼琴家齊瑪曼（Krystian Zimmerman）再度
造訪台北，齊瑪曼來台的過程可謂一波三折，原訂2003年就要
登台的齊瑪曼，受到SARS的波及無法入境而取消，縱使如此，
台灣樂迷「因禍得福」， 齊瑪曼這回帶來的曲目十分多樣化，
可謂大飽了仰慕齊瑪曼已久的台灣古典樂迷耳福， 回憶當年我
第一次踏進國家音樂廳的大門就是為了像他朝聖。
齊瑪曼向來對於樂器品質的要求「力求完美，近乎苛求」，每
當世界巡迴演出也總是帶著自己的鋼琴跟著他周遊列國，然而
很可惜的是，由於九二一那一陣子美國安檢十分嚴格，在遺失
數台價值數百萬（甚至千萬）的鋼琴後，悲憤至極，他也決定
日後演出僅攜帶鋼琴鍵盤，而不再帶著整架鋼琴，所以，七月
八號當天台北場的鋼琴，鍵盤是齊瑪曼自己的，而鋼琴卻是國
家音樂廳的。
七月八號當天的音樂廳似乎狀況不太妙，可能是近日天氣太熱，
加上熱漲冷縮的關係，天花板不斷發出怪異的吱嘎聲，令觀眾十
分困擾，好在下半場這個狀況有改善的趨勢。
齊瑪曼在這場音樂會中，上下半場可謂判若兩人，上半場的齊
瑪曼十分的可愛，看來他試圖觀眾嚴肅朝聖的心情轉化成倚靠
在酒吧吧台上的慵懶，他的莫札特K330就像天堂一樣，高音的
音群乾淨到似乎不太像是鋼琴的聲音，反而像是一支明亮的長
笛，齊瑪曼在曲子之中加了許多裝飾音和踏板，並帶有一些彈
性速度，使得他指尖下的莫札特甜的像奶油蛋糕，卻不至於太
膩，充滿童趣又帶著浪漫化的色調，為這首芭樂到不行的奏鳴
曲披上一層前所未有的色彩，全曲結束還逗弄了觀眾一下，示
意那位拍手放炮的先生且慢，彈完三個終止式和弦後再拍吧！！
未等待觀眾的掌聲停歇，齊瑪曼勢如破竹第砸下拉威爾「高雅而
憂傷的圓舞曲」開頭的巨大和弦，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那是一種
波哥雷利奇式的狂野，令我十分震驚的是，由於這套曲子具有不
可分割的連貫性，在結構上必須協調的天衣無縫，又不失拉威爾
風格的高貴典雅，並增添那麼一點淡淡的哀傷，齊瑪曼在情緒的
連貫與起伏上詮釋的極有說服力，以前我自己試著在演奏這首樂
曲時，老實說我根本不知道這部作品到底要表達什麼，甚至覺得
「無聊」、「索然無味」，但是七月八號當晚齊瑪曼的詮釋，著
實讓我直呼可惜，為什麼他沒有錄製這一套曲目，因為他讓觀眾
輕鬆地融入到拉威爾的世界中，齊瑪曼的觸鍵，就像水珠一樣，
透徹、清涼、明亮，在他的演奏下觀眾猶如浸在一池瀰漫著香氣
的SPA....
接下來的蓋希文三首前奏曲，如果以爵士樂的觀點來說，齊瑪曼
的詮釋是不及格的，因為他的蓋希文太「詩情畫意」了，而且踏
板用得太多，使得許多在爵士樂中應該下的直截了當以及歷歷分
明的三十二分音符都不夠乾淨，然而不可諱言的，齊瑪曼仍然不
違背他對每個音的苛求，每個重音、線條、裝飾音都可以聽的出
來其背後的「加持」，使得當天的「蓋希文」顯的非常具有齊瑪
曼的穩重風格，但齊瑪曼在曲風上的突破實在是讓我耳目一新，
不知道他哪天會不會搬出個藍色狂想曲，值得期待。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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